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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9新年


这年的除夕夜倪布恬依然是和顾辞年、倪不逾三个人一起过的,算不上热闹,却圆满得刚刚好。


除夕这天三个人都起得格外早,虽然保姆阿姨已经将房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,可为了所谓的仪式感,三个人还是又动手进行了一番大扫除,大扫除之后布置装饰品,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。之后倪布恬和顾辞年挽起袖子进了厨房,倪不逾独自出门去超市买了许多小摔炮和手持冷烟花。


倪布恬和顾辞年照着抽油烟机上的菜谱磕磕绊绊地做出一大桌子菜,味道不算特别好,可大概是等了太久都饿了,三个人都吃了不少。


晚饭后,倪不逾主动挽起袖子去洗完,顾辞年跟进去帮忙,没出五分钟,被少年冷着脸赶了出来。


倪布恬正在餐桌边切水果,听见动静好奇地看过去,“怎么出来了?”


顾辞年神色坦然:“不逾不让我待在里面。”


他唇角轻勾着,随手捏了颗草莓递到倪布恬嘴边,“大概是心疼我,不想让我太辛苦吧。”


倪布恬:“……”


厨房里边擦盘子上的水渍边分神竖起耳朵听动静的倪不逾:“……”


我可太心疼你了,我心疼死你了……


电视上春节联欢晚会气氛热闹,此时正放着让人捧腹的小品,倪不逾洗完碗,甩着手上的水珠往厨房外面走,刚走到门口,一只鲜艳欲滴的草莓蓦然出现在唇边,他下意识张嘴,咬住,抬眼看到顾辞年淡笑着的眉眼。


“甜吗?”


“吃了姐夫的草莓,就不能生姐夫的气了。”


想到之前在厨房里被他疯狂挑衅的一幕,倪不逾咬着草莓的动作僵住,就那么半抬着眼皮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,恨不能立即把草莓吐出来。


然而下一秒,草莓表面被牙齿咬破,淡淡的汁/液流进嘴巴里,他默默闭上嘴,一言不发地走远。


啧,还挺甜。


当晚顾辞年给倪布恬和倪不逾各包了一个厚厚的大红包,还分别给姐弟两人送了新年礼物。


拿到那双价值不菲的限量款的联名球鞋时,倪不逾心里最后那点虚张声势的气焰终于无声消了下去。


三个人一起去院子里玩了冷烟花,倪不逾靠在廊下柱子边,看着顾辞年俯身仔细地帮倪布恬系好围巾,默默仰头看了眼天。


天幕黑垂,无星无月,厚重地笼罩院子。


远处灯火璀璨,星星点点,他轻呼口气,看着自己被冷空气瞬间凝成白烟的气息,莫名觉得那天幕像是块巧克力。


醇香甜蜜。


倪不逾为这个莫名生动的比喻感到难为情,脸上面无表情,心脏却紧缩着,着实冷寒了一把,目光落到院中灯光下笑闹着的那对男女身上,他抬手遮了下眼眶,没忍住笑了出来。


三个人一起在客厅里守夜,兴许是客厅里太暖和,环境太舒适,又或许是早上起得太早这会儿精力不济,到最后,姐弟两个双双睡倒。


时钟转过十二点,秒针一刻不停地往前奔,春节联欢晚会落下帷幕后又开始重播,顾辞年翻着微博里粉丝对自己和倪布恬的祝福,发了条微博,而后轻手轻脚地将枕在自己腿上熟睡的女人抱回卧室。


帮倪布恬盖好被子,关上灯,顾辞年又出门,下楼。


倪不逾窝在另一张沙发上,还在睡,黑发微微凌乱了些,唇角拉得平直,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白皙的皮肤,比白日里多了一分乖觉。


顾辞年蓦然在想,这个不可一世的臭脾气小孩小时候是什么样子?


也曾像当初的自己吗?


孤独清冷,没有安全感。


全世界最相信甜甜。


他半蹲下身子,手指点了点少年的手臂,想把他叫醒,或许是他动作太轻,倪不逾只是皱了皱眉头,慢慢转了个身。


顾辞年眼尾轻敛着,变了主意。


他转身,在沙发前半蹲下,拽着少年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,下颌紧绷,微一用力,直接将他背了起来。


不知道是晚饭里有迷/魂药还是这小孩偷喝了酒,直到两人进了电梯,背上的人都没醒。


少年虽然清瘦,可到底也有十七岁了,个子早就抽枝拔节地长了起来,只比顾辞年矮了几公分,因此并不算轻。


顾辞年手臂上青筋浅浅凸起,背着他不急不缓地出电梯,往三楼他的房间走。


三楼没开灯,只能借着窗外的光亮微微看清眼前的那条走廊,黑暗中,少年紧闭着的眼睛悄无声息地睁开了一条缝。


顾辞年的脊背宽阔,走得很稳。


倪不逾睫毛轻耷着,遮住那尚未完全清醒的眸子里,细微的情绪。


其实顾辞年刚把他背起来时,他就已经醒了。


那一瞬间,心底有惊诧,有尴尬,有无语,可慢慢的,被细水长流的感动蔓延覆盖。


从记事起没几年,倪天易就得了躁郁症,时不时地醉酒。


他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被成年男性背过,甚至有些记不清,在他小的时候,倪天易到底有没有这样背过他。


那一瞬间的感觉复杂,让倪不逾生生错过了“醒来”的最佳时机,只好就这样,安静地闭着眼睛,一边别扭,一边接受。


被迫沉浸在这份让他陷入可耻感性中的温暖中。


倪不逾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会是顾辞年。


没有人比顾辞年更理解倪布恬的童年,没有人比顾辞年更明白倪布恬这一路走来的感受,没有人比顾辞年更了解倪布恬的需要,也没有人比他更契合倪布恬的灵魂。


没有人比顾辞年对倪布恬更好。


他们像是在茫茫人海中丢失彼此的一块灵璧,命中注定,会重遇,会吸引,会合璧。


倪不逾的房间在走廊尽头,房间门口掉落着一副游戏手柄,没开灯的顾辞年意外被绊了一下,几乎在一瞬间,正深陷可耻感性中的倪不逾毫无预兆地被撞向门框。


“咚”一声震天响,大脑嗡鸣,感性褪去,回归冷漠的平静。


“……”


少年捂着额角跳到地上,眼角泛红,太阳穴突突地跳,默然咬住牙。


顾辞年抬手按亮了走廊壁灯,一片刺目光线中,他抱歉一笑,而后淡然直起了腰。


“醒了?没事吧?”


倪不逾摸着额头上隐隐要鼓起的包,顿了好半晌,咬着牙道:“没事。”


“没事就好,早点睡。”


顾辞年半侧着身子,帮他打开房间里的灯,低声说:“新年快乐。”


“新年快乐。”倪不逾手指捂着脑袋,慢慢地揉,看他转身要走,低压着嗓子,眼睑垂下去,含糊别扭地说了句:“那个……谢谢。”


顾辞年脚步一顿,转过身来。


他向后退开半步,微歪着脑袋,在灯光下打量倪不逾微红的眼尾:“怎么,感动哭了?”


“不用太感动。”他微勾着唇角,眉眼轻扬,淡然自若道:“对你好是应该的——”


语气稍顿,又不紧不慢地补充:“我是你姐夫,长了你十岁,也算是你的兄长,长兄如父,我不疼你谁疼你?”


倪不逾语气森然:“……占谁便宜呢?你是谁爸爸?”


“……”


等顾辞年走后,倪不逾反倒没了睡意。


无聊地将手机上的软件挨个打开一遍,最后百无聊赖地登录上微博。


页面刷新,他看到顾辞年在十分钟前新发了一条微博,还配了张图片。


他点开图片,看到熟悉的院子,灯影憧憧,画面像是故意拍糊了,极具艺术感的镜头下他和倪布恬模糊到仅现轮廓的身影与光线交织,手中冷烟花闪烁,火花轻溅,像遥远星光。


微博正文配了一句话——


@顾辞年:【愿年年岁岁今朝。】


******


后半夜开始飘雪,早上起来,整个世界白茫茫的一片。


倪布恬醒来时身边早没了顾辞年的身影,趿拉着拖鞋到一楼,还没走到餐厅,就闻到清甜的红豆香气。


顾辞年穿一件纯黑色廓形套头毛衣,灰色居家长裤,一身清爽地从厨房里走出来。


“醒了?”他抬手示意倪布恬过来:“外面下雪了,给你煮了年糕红豆汤,吃完带你去院子里堆雪人好不好?”


“你什么时候学会的?”


倪布恬看着餐桌上那尤自冒着热气的红豆汤,眼睛笑成了月牙,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,香甜软糯,他竟然还放了干桂花。


“好喝。”她对顾辞年竖起大拇指。


顾辞年双手撑着餐桌边沿,俯身凑近她,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,倪布恬凑上去吧唧亲了一口,又埋头喝汤。


顾辞年拉开椅子在她身边大剌剌地坐下,眼睫轻耷着,看自己的手指。


看几眼放下,再举起来,又看。


如此反复了三四次,倪布恬终于将注意力分散过来,“你手怎么了?”


顾辞年淡声说:“没什么。”


倪布恬:“哦。”


顾辞年:“就是早上煮汤时不小心被烫了下,没关系。”


“虽然起了个水泡,也没什么。”


“是有点疼,不过我也能忍。”


倪布恬:“……”


拿来烫伤膏小心翼翼地翻开他的被烫到的无名指,倪布恬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传说中的水泡,只隐约看到一点点泛红。


倪布恬:“泡呢?”


顾辞年面色坦然:“被老婆的关心吓跑了。”


倪布恬:“……还疼吗?”


“疼。”


“那要我怎么做才能不疼?”


“亲一下。”


“……”


倪不逾从电梯里一出来就看到顾辞年举着无名指凑到倪布恬唇边,神清气爽地让她亲,眼皮轻眨下,他脚步顿在原地。


顾辞年清了清嗓子,脸不红心不跳地对他笑:“你姐姐就是太爱我了,一大早就……”


倪不逾转身回到电梯,关门上楼,没有半分犹豫。


顾辞年:“……不逾害羞了,甜甜,你以后得注意点。”


倪布恬:“……”


把这根手指按进汤碗里算了!


******


早饭过后,顾辞年带着倪布恬在院子里堆雪人,倪不逾在房间里迟迟不下楼。


顾辞年滚起一个圆圆的大雪球,做好了雪人的身子,摘了手套给倪不逾发视频。


视频被挂断,他抬头,看到三楼卧室窗边隐隐约约露出半个脑袋。


顾辞年笑了笑,将手机放进口袋里,失笑着对倪布恬说:“不逾这个口是心非的性格以后怎么能追到女朋友?”


倪布恬完全不担心自己弟弟这方面的问题:“凭他那张脸,还用得着追?”


顾辞年不以为意,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:“我这张脸都帅到没边了,不还是加倍努力才追到你的吗?”


倪布恬:“你的脸不是帅到没边了,是厚到没边了。”


“……”


顾辞年略略扬眉,抬脚走过去帮她把帽檐向下拽了拽,拉链拉严实,遮住下巴,“那些都不重要——”


“能追到老婆就行。”


倪布恬:“……”


等到两人差不多把雪人堆好,倪不逾才慢慢悠悠地走过来。


顾辞年切了块胡萝卜帮雪人做了个鼻子,又拿了两颗葡萄给雪人做眼睛,完成。


倪布恬笑眯眯地拿手机给雪人拍照,顾辞年接过手机帮她和雪人拍了张合影,又敛眉凝眸盯着那雪人打量了片刻,突然说:“这雪人好像缺了点什么。”


抱臂站在一米开外始终置身事外的倪不逾:“缺了顶帽子。”


倪布恬仔细一看,确实是这样,雪人的头顶太光秃秃了,不够生动。


她随手就把自己头上的毛线帽摘了下来,打算给雪人戴上,被顾辞年抬手拦住,夺过帽子又稳稳当当扣回到她头上,往下压,戴好。


“你这帽子不太合适。”


顾辞年慢条斯理地向后退了几步,在倪不逾毫无察觉的情况下,抬手把他头上的针织帽摘了下来,戴到雪人头上,扶正,“不逾这个才合适。”


他示意倪布恬在雪人边摆好造型,“来,帮你和‘不逾’合张影。”


头发被拽乱,顶着呼啸冷风一脸莫名的倪不逾:“……”


“这就是你说的对我好?”


他冷嗤了声,心比声音更凉。


顾辞年专心致志帮自家老婆多角度地拍了好几张美照,才回过头去。


好像完全没看到少年眼底的郁闷和谴责,语气波澜不惊:“你是指昨晚长兄如父的事情吗?”


“……”


他扯了下唇,悠悠道:“你不是没同意吗?”


倪不逾:“?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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