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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对x6

    白黎和池宴的婚姻没有什么问题,很和睦,也很相敬如宾。

    但好像没什么问题,往往就是最大的问题。

    王姨的话音传来。

    白黎面色淡然的“嗯”了一声,“先生晚饭吃过了吗?”

    “司机说已经吃过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准备热茶吧。”

    “好的。”

    王姨应下转身回了厨房。

    池栀语听到话,倒是没想到池宴会来这边,今天好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。

    脑子还在想,对面的白黎没怎么在意的,抬头看她,“等会儿吃完饭后记得站半个小时消食,不要直接坐着。”

    听着她没有提池宴,池栀语点点头,叉着生菜,慢吞吞地吃了几口。

    味如嚼蜡。

    她咬着菜叶,思绪莫名飘到了对面谢野家,

    也不知道他家晚上吃什么,应该有肉吧。

    刚刚晚上烧饭,池栀语在房间的时候,对面的肉香味就飘了过来。

    闻着味道还挺熟悉,她推测应该是红烧鱼块。

    鱼啊。

    真可怜。

    本来池栀语没什么感觉,但每次吃着寒酸沙拉,再闻着对面饭菜香的时候,她也觉得自己可怜。

    而且也不知道谢野这人是什么肉做的,每次见他吃得饭也不少啊,怎么就都不长肉?

    啧。

    想到这儿,池栀语没心思继续吃了。

    她把叉子放下,轻磕一声,“我吃饱了。”

    白黎扫过她的餐盘,皱了下眉,“今天吃这么少?”

    池栀语老实说,“有点累。”

    心累。

    白黎只当是下午的舞蹈特训强度大了,“累是正常,不能懈怠。”

    她垂眸切着鸡胸肉,面色平静道:“妈妈也和你说过如果你偷懒了,就等于给别人机会,明白吗?”

    盘中的肉被锋利的刀切割成块,方便入口。

    池栀语一边听着她的教诲,一边看着她手持刀叉的动作。

    以及那刀下的食物。

    还真的是。

    砧板上的肉。

    任人宰割。

    听着她不能偷懒的,必须训练的说辞。

    池栀语唇边无声扯了扯,自然的收回视线,“好,您继续吃,我先去消食。”

    说完,她站起身往客厅走,经过时,瞥了眼玄关处的角落。

    谢野作业还在那儿藏着。

    池栀语走到沙发旁站着,安静等了几秒后,余光注意着一直背对客厅的白黎,她还在吃着晚餐,没什么动静。

    又等了几秒,池栀语抿了抿唇,莫名紧张起来,无声移动着步子,往玄关方向前进。

    她凑到柜子旁,时不时侧头看着餐桌前的白黎,迅速弯腰将夹层里的作业拿起,准备转身往回走。

    倏地,身后“咔哒”一声,门锁轻动。

    池栀语愣了一下,还未作出反应,后头的门忽而被人打开。

    身子比大脑先做出了选择,她下意识回过头看去,视线掠过门缝间一点点显出的人影。

    男人穿着熟悉的西装搭配,气质冷冽,样貌英俊,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,不大能猜到他已经结婚。

    看清归来的男人后,池栀语稍顿,“爸爸。”

    池宴也没料到一开门就看到了她,稍愣之后,再看后边餐厅布菜,淡笑应了一声,“吃过饭了?”

    池栀语点头,“嗯,刚吃完。”

    说完之后,她想了想又补了句,“您吃过了吗?”

    “嗯,在饭局上吃过了。”

    池栀语接过池晏的外套,替他挂好。

    两人一起进了客厅,后边的王姨走上前,问了声好后,将茶端来放在茶几上。

    餐桌前的白黎注意到声响,起身看了眼进屋的人,“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池宴点了点头,坐在沙发内,看到池栀语手里的东西,侧头问:“阿语,手里拿着什么?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

    池栀语微微侧了侧手,淡定开口:“我的暑假作业,前几天放在柜子上忘记拿了,刚才看到才想起来。”

    “做事怎么能这么粗心。”

    白黎皱了下眉。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池宴宽慰一声,“只是忘了而已,下次别再忘了就好。”

    池栀语点头,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可能是看出她的生疏,池宴适当的问了句,“过几天是不是快开学了?”

    “快了,还有三天。”

    这话可能是个开端,一般问完这个,总会带上别的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池宴又问了句,“暑假作业写好了吗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池栀语重复点头,“写好了。”

    一样的流程,一样的对话。

    池栀语觉得自己可能是个复读机,按键自动播放的那种。

    得到她的话后,场面安静了下来。

    话题终结了。

    而池宴似是还没想到提问的话题,池栀语也觉得没什么好主动说的。

    最终,双方陷入了尴尬又不失礼仪的气氛里。

    停滞五秒后,池宴先沉吟一声,“高三了,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爸爸可以给你——”

    “她不需要。”

    一直没有说话的白黎,突然冒出了这句。

    池栀语和池宴皆是一愣。

    白黎没怎么在意,平静地继续说:“阿语没有什么缺的,该有的,我都会帮她准备。”

    静了几秒,池宴抬眸看她,忽而笑了下。

    一笑,眼尾轻弯起,瞬时化解了男人自带的冷感,“阿黎,我是阿语的父亲,你在想什么?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白黎眼眸有些淡,“你公司事忙,不用操心这些。”

    话很直接,也很明了。

    闻言,池宴不急不缓,也不生气,侧头淡定对着池栀语开口:“如果有想要的,就和爸爸说。”

    这话倒是池栀语喜欢的,她浅笑应下,“好,我会的。”

    白黎听见,眉心蹙得很深,声调有些沉,“阿语,时间不早了,上去休息。”

    这语气不是提议。

    是命令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被赶上楼。

    是池栀语巴不得的事。

    毕竟逢场作戏也是个技术活,她没那个实力,做不来。

    但抄作业这事也很需要脑子,特别是只有公式答案的作业。

    池栀语坐在书桌前,翻了翻谢野的作业本,难得这人居然没有在封面上写名字。

    不然刚刚如果被白黎看到,又要来一遍胡扯和解释。

    她扫了眼空白的名字栏,拿笔好心替他写了下他的大名。

    最后收笔的时候,她舔了下唇角,似笑非笑地低头又添了几笔。

    池栀语看着谢野的名字,莫名笑了下,继续翻页准备开始“借鉴”他的公式。

    翻了几页后,她单手支起下巴,眼睑半搭着,看着书页上的凌乱却不羁的笔迹写着向心加速度——

    【a=V2/r=2r=(2/T)2r4】

    池栀语右手转着笔,盯着那道公式,眉心蹙起,视线又扫了眼上面的题目,凝视了片刻后。

    她放下笔,拿起了一旁的手机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谢野!救命!”

    电话接通的一瞬间,呼唤声随即响起。

    晚上谢野玩了一把游戏后,因为吃了感冒药犯困直接睡着了。

    三更半夜,原本正睡得舒舒服服的时候,突然被这通电话吵醒。

    他闭着眼睛直接接了起来,听到这声呼救,脑子还没反应过来,下意识坐起身,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我问你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“向心加速度是什么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谢野缓了一会儿,把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,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,被屏幕内的光亮一照,有些刺眼昏花。

    他眯起了眼,趁着暗光看清手机顶部的时间。

    凌晨十二点。

    谢野闭上眼,觉得自己脑袋“突突”响,忍了忍起身走到窗台,伸手“唰”地一下打开了窗帘。

    对面房间的灯光还亮着。

    在寂静的黑夜中异常明显,又突出。

    还真是挑灯夜读了。

    谢野眯眼看着对面,声音带着没醒的沙哑,还有似是感冒的鼻音,“你什么时候这么用功学习了?”

    “你以为我想?

    三天后就开学了,”池栀语意识到什么,改口,“不对,是两天。”

    “开学就开学。”

    谢野烦躁又低沉的“啧”了一声,拉起窗帘,转身往沙发方向走,“抄抄公式有这么难?”

    “你以为我是你吗?

    你是学霸,我又不是。”

    池栀语揉了揉眼睛,打了个哈欠,含糊不清道:“我如果不写过程,陈福庆那老头肯定要点我名……”

    物理这门课,池栀语本来就不喜欢,也不在行。

    平时上课也基本上都在神游,能学进去才怪。

    而偏偏陈福庆这位老教师总喜欢点她名,因为班上就她一个是艺术生,而且偏科偏得严重。

    说是说督促她,为了要学科全方位发展。

    但实则是不让她拉低班级物理水平。

    池栀语拖着困意,看了眼时间,“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睡了?

    不打游戏了?”

    这人无聊在家就是除了睡觉看书消遣时间,就是玩游戏了。

    “吃了感冒药,困了。”

    谢野坐进沙发内,一手懒搭在沙发扶手上,捏了捏鼻梁。

    闻言,池栀语吸了下鼻子,“那现在正好醒了,你来说说谢学霸的答题过程吧。”

    “公式给了,不会找题目数字带入?”

    谢野倒了杯水,润了润嗓子。

    池栀语无语,“大哥,题目里有多少数字,你是不知道吗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谢野反问,“全不会写?”

    “没有,我连蒙带猜的把简单的都算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池栀语又打了哈欠,“这是猜也猜不出来才给你打电话的。”

    听着她一直不断的哈欠声,谢野蹙眉,“不会写就留着,撑什么?”

    “既然写了就要写完嘛,而且平常我玩手机都能到一两点。”

    池栀语眼皮搭起,哈欠连天,“现在写个物理题就跟吃了安眠药一样,困死了。”

    谢野看了眼时间,“困了就睡。”

    “作业呢?”

    “明天教你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池栀语睁开眼,拖着困意懒懒问:“谁教我?”

    闻言,谢野漫不经心问:“除了我,还能有谁?”

    挡不住困意,池栀语迷迷糊糊,按着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人名,念出:“江津徐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双方安静了三秒。

    然后。

    谢野开了口:“别睡了,自己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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